摩崖石刻龙窝寺石窟

“石上无佛,琢出斯形;石上有佛,未琢斯冥。风谡谡兮柏青,水湛湛兮石冷。是石是佛,一灯营营。”

明崇祯曾官至兵部右侍郎、总督蓟辽军务的河南虞城范志完刻在龙窝寺摩崖上的这一偈文,将龙窝寺的镇寺之宝石窟和柏檐石壁奇观可谓颂至骨髓。

文人墨刻龙窝寺

“龙窝寺在县治(天长古城)西南二十里小龙窝乡西,大龙窝乡东。寺周群山环列,石壁嶙峋。古柏纷攒石罅中,旁生侧出,俨若虬龙,苍翠苁茏,饶有奇趣。寺址位于山之东北麓,东西两端各建石阁一,中间为燕晋往来之驿路。”从此民国二十年脱稿的《井陉县志料》所记看,尽管其只述了龙窝寺的自然,尽管其对石窟只字未提,我觉得在井陉称其为一隅胜景也毫不夸张。然而这一胜景或许是因其违背了深山藏古寺之论,曾经的“古柏崖生,梵宇楼台”( 清雍正《井陉县志 》)在沧桑巨变中早已荡然无存,但当年的龙窝寺犹如驿路上的驿站,自然而然地成为了文人墨客歇脚和尽情借景述怀之所,且留在摩崖上的所述所怀借助世人对石佛的敬仰幸存至今。

文人墨刻龙窝寺

石佛雕刻于石窟之中,均为高浮雕,大小共 47 尊,分雕于十四个石龛中,大者高米余,小者只有0.30米。佛像的雕刻无论从雕刻艺术水平还是开凿时间(专家定为宋代早中期或定为唐晚期)或许比不了龙门石窟、云岗石窟等名窟,但浓厚的地方风格是其它名窟不可取代的,这大概是其于1993年被定为省保的原由。

龙窝寺建于何年无史可考,依清雍正《井陉县志 》所载“传神龙断路,货郎仗剑斩之,至隆庆间,大雨冲出枯骨一窖,约数百斤许”看,明隆庆(1567——1572)前世人所传可谓有龙无窝,隆庆间方显龙窝。事实上,明嘉靖间吏部尚书兼文渊阁大学士河北藁城人石缶(1464-1528年)就曾作《游龙窝寺》七绝一首:“石磴嵯峨偶一登,尘埃身到白云层。万山舒尽平生眼,欲把闲心付老僧”。即此时龙窝寺已存在。

龙窝寺虽建在了车水马龙千年不绝的燕晋往来官道边,但创建者并非出于争取香火的考虑,而是此地“千山积翠合,半壁出香台。巧借人工就,奇疑鬼斧开。相厝何壮也,石室更幽哉。徙倚此中味,尘心顿作灰(明崇祯李栖鹏龙窝寺题刻)。”不过,其毕竟未能远离尘世,“昔年仗钺此经过,今日重来访曲阿”的清代曾任内阁学士、礼部侍郎、都统等职被世人戏称之为“败保”的胜保,面对仕途的起起落落,心中虽有“白云层层出深山,依旧青山云不还。底事无端作霖雨,出山哪若在山间”之愿,但进入佛堂,想到的依然是“几家茅舍缘荫浓,打麦声声水碓舂。立马高岗西望处,夕阳不断万山重”的美好尘世。

龙做为国人心中的一种特殊情结,几乎是人人敬而讳之。龙窝寺现存的名人石刻中,唯有着“三代帝王师”之称的山西寿阳祁隽藻作了一首与龙相关的诗:“龙窝寺底老龙眠,龙洞深藏别有天。但愿兴云作甘雨,莫教余怒决平川”。

龙窝寺给了这些文人墨客无限的遐想,但各个身居高官,留给龙窝寺的不过是匆匆的即兴之作。而明代布衣赵郡新河诗人、画家宋登春与龙窝寺之缘可称得上是文坛佳话。宋登春,字应元,自号海翁,晚居江陵天鹅池,更号鹅池生。据《国朝献徵录·鹅池生宋登春传》载:其曾居井陉龙窝寺。一日寺内“瓶粟罄矣,寺僧厌苦之,生曰:‘僧母窘我,我试绘一小图,持至市中当得粟’。巳而果鬻粟五升”。以此,他再不会令寺僧厌苦,但其以“侵粟不尽不更绘”为信条,导致“市人争欲得生绘”,“担粟请寺门相目”。彻底打乱了他入佛门求静之心,使“生不能堪”,不得不避至城外“樵苏所不至”的山楼。

“暂供烟霞消暑处,夜眠长唱紫芝歌(清康熙范可铨龙窝寺题刻)”。访佛者无异是生活造就的不自信者,而佛并不能改变只在夜眠时长唱“富贵之畏人兮,不如贫贱之肆志”的人,范志完对佛不能说没有感悟,最终因割舍不了富贵被崇祯处以斩刑,而向往夕阳不断万山重的胜保,尽管后来成为了慈禧太后“垂帘听政”的朝廷大员,最终也未摆脱被主子下令自裁的恶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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